跳梁小狗

无底线的杂食人

失智招领

瓶邪,

雨村日常,一发完,

OOC慎入

 

 

 

对人来说,身体健康真的是第一要务。

 

我点起一根烟放在嘴里,坐在长椅上,忧郁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算是打从心眼儿里认同了这个道理。

 

一周前大晚上的和闷油瓶日常妖精打架,过程比较激烈,我一激动咳嗽起来,咳得惊天动地,然后不知怎么,当场捂着肚子哇啦哇啦吐了满床血,鼻孔也跟开了闸一样流下两串暗红的液体,那画面相当触目惊心,床单被染了一大片红,我自己、闷油瓶身上都溅得血迹斑斑、惨不忍睹。那血量之大,不知道还以为是生娃现场或者是被捅了,虽然某种意义上确实是造娃现场以及我的确正在被捅。

 

当时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挂了,心里无限凄凉。卧槽我吴小佛爷英明一世,折腾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泡上闷油瓶这朵长白山雪莲,床单还没滚过几次,竟然就这么死在床上,实在太不可惜以及体面了。再想想,小哥更惨,一百多年老处男好不容易开了荤,竟然受到这等惊吓,以后小可怜见儿的不知道还能不能硬起来。

 

这么想着我竟不由自主笑出声,抹了一把鼻子抬头看闷油瓶。闷油瓶很显然没有我这种幽默感,那张小脸儿直接从冰山帅锅锅变成鬼煞活阎王。好家伙,有生之年看到他这么明显的表情变换也是值了。

 

闷油瓶动作利索,拿着毛巾给我稍微擦了擦,一胳膊拎起我背到他背上,叫了胖子就去医院。胖子被我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当即教育小哥上床哪有这么上的,把人折腾得半死不活。我在闷油瓶背上趴不住,忍着胃部的剧痛直起身子跟他理论,强行证明自己现在活蹦乱跳精神好得很。胖子一时间嘴上也没个把门的,直接就说那你更完蛋,这是回光返照啊。

 

气氛当即冷下来,我虽然看不到闷油瓶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的双手开始微微发颤。这还得了,给我心疼坏了,也顾不得指责胖子的塑料友谊和乌鸦嘴,双手圈上闷油瓶的脖子,脸靠在他的颈窝里蹭一蹭以示安慰,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有些话说不得,说了不仅是给自己立flag,也是不给最糟糕的情况留后路,“我没事“、”我会好起来的“这样安慰的话不适合我们,干我们这行的,刨人祖坟谋财害命,都是些极损阴德的活,所以最后能有善终的也没几个,这一点,活了太久的他比我更清楚,现在说这种话,岂不是在他心里划拉口子。

 

于是我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紧紧地抱着他,胖子也因为刚才的一时失言懊恼,不吭声了,所以最后直到医院,三个人都静悄悄的。

 

不过情况出乎意料,苍天无眼,老子的阳寿未尽。在医院从头到脚做了个检查,医生告诉我们,我本就体寒,再加上最近冰西瓜吃得太多犯了胃痉挛,吐的那些主要成分不是血是西瓜水,鼻子流血则是因为我鼻粘膜本来就脆,所以稍微一上火就会流鼻血。

 

于是最后医生下了医嘱:忌冷忌油忌荤腥,房事节制少发情。

 

虚惊一场,我们仨都长出一口气。不过大概是我吐血的样子实在吓人,闷油瓶安顿好我嘱咐了胖子一番以后就出门了,走之前还跟张海客打了电话,好像是去给我寻什么药,需要下地的那种。他一向重视我的身体状况,经过这一出闹剧,那更是成了一块心病。所以虽然我并不想让他再下地,但也没阻拦,乖巧地躺在家里等他。

 

我想再多活几个时辰、几天、几个月、几年,我想陪他一辈子,他的一辈子。

 

一周以后,他风尘仆仆带着药回来了,把药熬给我喝,那药熬出来绿绿的,看着恐怖得很。

我问他苦么,他说不苦,我信了,一仰脖子全给灌下去。味道怪一点儿,但确实不苦。

 

“会有副作用,“他说。我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他接着说:“服药期间,你会出现暂时的片段性失忆。”暂时的片段性失忆,就是我会记得大部分事情,但是在某个时刻,会突然之间忘记一些东西,过一段时间才会慢慢想起。

 

在经历了八次和胖子互怼说了上句忘下句,九次把家里那三条狗子赶出门,十次对着电话里来要债的解雨臣骂诈骗犯死全家,十一次回复发短信训斥我的二叔您算哪根葱之后,我算是彻底了解到张家人失魂症的痛苦。

 

大概是看我最近蔫不叽叽的不忍心,周末闷油瓶说带我出去转转,放放风,问我去哪,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去近点的地方比较安全不容易出幺蛾子,于是我们选择了镇子上新开的购物中心。

 

结果他娘的,人有点多,我和闷油瓶走散了,最糟糕的是我完全忘记回去的路,不敢独自贸然行动,只能呆在原地等他来找我。旁边是个室内儿童游乐场,我坐在入口旁的失物招领处,点起一根烟消愁,眼巴巴地盼着闷油瓶能早点出现,虽然有些郁闷但并不慌张。毕竟这十几年下来,我最擅长的事情之一就是信他和等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一大老爷们儿独自坐在儿童游乐区附近的样子太奇怪,好几个家长纷纷向我投来谴责的目光。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女人走过来:“先生,请你把烟掐了行吗,这儿这么多小孩呢。“

 

卧槽我竟然在抽烟?我赶紧把烟掐了,道了声歉,心里不断琢磨着这烟到底从哪来,闷油瓶对我的烟管得一直很严。琢磨了一会儿,得到一个可能性最大的推论就是,我烟瘾犯了,想办法支开闷油瓶自己去买了包烟抽,结果恶有恶报,突然失忆,接着就走丢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似乎从我年轻开始就一直伴随着我,时不时出来敲打我一下,提醒自己果然还是当年熟悉的配方和味道的傻逼。我心里更郁闷了,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唾弃自己。

 

正郁闷着,一个营养过于好的黝黑的健壮小孩儿突然蹲到我旁边,抬头看我的脸,眼里满是好奇。

 

“干嘛?“我问他。

 

“叔叔,你心情不好吗?“他问。

 

“一般,很平静。“我答。

 

“那你为什么要低着头,还叹气?“

 

“低头是因为阳光太晒了怕变黑,叹气是为了把身体里的热气吐出去。“

 

“那你为什么抽烟?“他又问:”我妈妈说只有坏人才抽烟,你是坏人吗?“

 

“我是啊。”我咧嘴露出狰狞的笑容,想把这蓝猫淘气三千问的忠实观众吓走。但是这小孩儿挺虎,完全没被我吓到,他又问:“你为什么坐在失物招领这儿,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不是,叔叔走丢了,不记得回去的路,在这儿等家人带我回去。”我如实回答。

 

小孩儿被这个智障理由震了一下,沉默消化了一会儿然后笑起来:“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叔叔。

 

那沙包大的拳头你见过没,妈蛋这小逼崽子竟敢嘲笑我。我心里不舒服,不再理他了,他问了好几句见我不回答,失了趣味就走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闷油瓶终于出现在我视野里,他看见了我向我走来,我看见他走来,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以及冲上前保住他的冲动,坐在原位不动,很有气势地等他走过来。这药把我害惨了,我要想办法谈判谋点福利。

 

“这哪是失忆,根本就是失智。“我瞪他。

 

“没事,有我在。“他嘴角牵起一点几不可察的笑意,摸了摸我的头发说道。

 

“不行,气死老子了,你要赔我。“

 

“怎么赔?“

 

“等会儿到底下小超市我要买根冰棍吃降降火。“

 

“一口。“

 

“啧,“我再接再厉:”回去以后你要和我滚床单,立刻马上!“

 

“等过年吧。“

 

  操,这该死的张家人的变态自制力。

 

“还有吗?“他问我。

 

“现在带我回家!“我恶狠狠地说。

 

“嗯。“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牵起我的手。

  唉,我没脾气地回握住他的手,病人根本没人权,身体健康是多么的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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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明撕暗秀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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